“我是银联客服中心的客服,现在可以免费更换低费率的新机,没有任何押金和手续费,新机激活后,老机押金退还,并送满200减100的加油卡。”
在河南某写字楼内,自称是银联或POS机公司客服的说话声此起彼伏,十几个年轻人按照公司编好的话术向客户推销POS机,一年多时间,POS机激活费用高达270余万元,全部流入了诈骗团伙账户。
经象山县人民检察院提起公诉,以童某某为首的POS机诈骗案落下帷幕,部分被告人上诉后,近日,宁波市中级人民法院对该案作出裁定,驳回上诉,维持原判。
以退还押金、低费率等为诱饵推销POS机
赵先生是象山县一家超市老板,平时需要使用POS机提供支付服务。2023年2月,他接到一通电话:“现在免费更新低费率POS机,活动期间可以退还旧机押金,还有加油卡赠送,请问您需要吗?”
赵先生回想起来当初激活POS机时确实被扣了299元,一直没退回来。“工作人员”解释说之前的退款渠道被关闭了,现在免费发一台新的POS机,绑定银行卡使用一次便能退还被冻结的资金,送新机要预先支付快递费48元和激活费399元,但这两笔钱均会自动退回新机绑定的银行账户。赵先生听了以后,感觉这次活动很不错,于是添加“工作人员”微信订购,登记收件信息。
没过多久,赵先生收到了快递寄来的POS机,他支付了快递费,并按照“工作人员”的提示,绑定银行卡刷了一笔399元的激活费。“工作人员”便通过微信退回48元快递费,但却不见399元的激活费。追问下,赵先生被告知激活费是系统自动返还,且要延时到账,须使用POS机半年,每个月刷满5万元才能退还,旧机押金退款也需要7个工作日办理。
“说好的0.38%的费率,用下来发现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。”赵先生愤然道,要说法的时候一会客服、一会售后,还有VIP微信群,用各种理由搪塞,就是没有退钱,后来“工作人员”索性玩起了“失踪”,不回复消息,也不接语音电话,问题根本没法解决。
一气之下,赵先生报了警,一个以激活POS机扣费为名的诈骗组织逐渐浮出水面。
利用信息差将激活费收入囊中
2021年,童某某在河南成立某网络科技有限公司,招聘徐某某、沈某、杜某某、常某某等人,共同实施POS机诈骗。
“我负责公司整体运营,徐某某是公司财务、售后兼业务组长,沈某等三人都是业务组长,每组有10几个业务员。”童某某交代,这是公司的结构及分工,自己做过多种正规品牌POS机的二级代理,之前以地推为主,偶然的机会知道电销来钱快,便动起了歪心思。
童某某事先准备好POS机推销及售后话术,并提供大量被害人信息。同年10月,业务员冒充官方客服,通过拨号软件拨打电话进行推广,以免费赠送低费率POS机为噱头,用“退还旧POS机押金”“激活费用秒刷秒到账”等话术欺骗被害人,一步步诱导被害人支付激活费。若被害人问起激活费,业务员则谎称延时到账或以半年后自动退还、刷够流水等理由搪塞,直至他们忘记。
“一开始说的加油卡实际上是抵扣优惠,低费率指扫码费率,并不是刷卡费率,也根本没有退还旧机押金这回事,这么说是为了吸引客户使用我们推销的POS机,后面收取48元快递费,一方面可以减少POS机的成本损失,另一方面,客户会更容易掉进激活399元的陷阱。”
徐某某、沈某等人均承认,公司靠激活费营利,编造退还旧机押金等话术骗取客户信任是诈骗行为,但因为能挣到钱且工作还不累,就一直干着。
其实,所谓的激活费是POS机支付公司的系统接入费,只有绑定银行卡完成首刷,才能使用POS机。POS机支付公司要求代理商明确告知商户,收取接入费实行自愿原则,以签约服务费形式收取,不退还商户。而童某某及其公司却利用这一信息差,向商户隐瞒激活POS机要扣费的实际情况,大力推销骗取激活费。商户的激活费转入POS机支付公司账户,该公司扣除一定手续费后,其余再转入童某某公司账户。
不少被害人因为激活费迟迟未返还,才意识到上当受骗,但因金额小且POS机能正常使用,大多数便没有报案。正因如此,童某某在一年半左右时间内,疯狂诈骗,涉案金额达270余万元,被害人达7000余人。
2024年1月开始,象山县人民检察院以涉嫌诈骗罪先后将童某某、徐某某等41名犯罪嫌疑人起诉至法院,法院作出一审判决,上述人员分别被判处有期徒刑七个月,缓刑一年二个月至十一年六个月不等,并各处罚金3000元至20万元不等。